绝望文盲袭来

玻珠是一个只会存档的草莓麻婆豆腐。
除排单外,暂停接稿。

六根不净

鲤博 死亡暗示有 微量片段短打

没名没分的鳏夫

  

  他是少年郎,豪气冲天,风华正茂,打从京城过,遇上了他乡的女儿。女儿有着黑的眼,黑的发,模样顶好,性情顶好,喝一盅茶,皎白如月的手指蜷着,眼睛便看见他。


  这可叫年轻的少年如何是好,他若走了,离了这双眼,怕是日后的每个梦都忘不干净。他身上别的没有,只在金山银山中泡久了,却终于觉得黄白物什攥在手里发烫。龙鲤跑上楼去,从腰间解下一块玉,哐当地落在她的眼前。


  他说、他说。


  他说,他说啊。


  他说什么了?


  …哎呦,他醒啦。


  真是一把老骨头,醒来每根都咯嘣咯嘣地响,痛啊,钻进骨髓里绵软的痛,软刀子割肉的痛。他浑身不舒坦,脖子,后颈的那块骨头是最痛的,所以才说不要趴在桌上睡觉,报应也来得快。


  他仰面,半个身子都靠在木椅上,椅脚摇摇晃晃的,不安稳地吱吱呀呀。风扇在转,一片又一片的,把他的卷发吹得乱飞,金眼睛也被吹碎了,烂成一片又一片的,乱七八糟。


  老鲤自言自语地说:“嘿,你看这事整的。”


  说完,龙便又笑了,摇摇头,感觉脸上有些不舒坦,大夏天的,又湿又冷又黏。他一抹,全是湿漉漉的眼泪,先前掉下来还是热的,不过一会儿,就全冻住了留在他脸上,不干不净的滑稽。


  你看这事整的。


  那块玉,跟着他半辈子过去,又跟着某个人走了几年,哐当一下,从桌上掉进土里。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?他就当没送过,不存在,什么都没有过,什么花啊,烟啊,酒啊,茶啊,哎呀——都没有过。


  没有过,当是过去了。梁洵请他喝喜酒,他喝,份子钱随五份,一份他的,三份孩子的,一份没来的。没来的去哪了?别问,当成来了的就是。槐天裴也终于被揪着耳朵提来了,新郎来庆酒,被他俩抓着没个消停,宁秋辞咯咯直笑,叫等会记得把人还来。


  老鲤感慨万千:现在倒好,你小子也成了……铁树开花啊铁树开花。


  酒过三巡,人都有些微醺,槐天裴看着槐琥在一边向新娘庆喜,听见这嘴,下意识就问:你呢?这么多年都没个动静?


  我嘛。


  他抬起酒杯,半掩着脸,笑着,难得藏着点窘迫的意味。


  我嘛,命不太好,碰上贵人咯,留不住啊。


  宴席正酣,梁洵便被老友还了回去,催着进大红的喜房。四周笑得唱得更厉害,一对新人笑着,幸福温柔得淌下来。他摇了摇手,随意找了院子里一个僻静的角落,没抽烟,含着白砂糖棒,手里提着半盅酒。


  酒是要淌进泥里去的,喝的人是没有那般厉害的喉咙,今天盛着开心的劲,也最多不过是这甜滋滋的半盅果酒,接着,估计就晕啦,最机灵的脑子也转不过劲,跟着人们用筷子敲碗,音肯定是不对的。他得看着她,说错啦错啦,再教她噼里啪啦地敲一堆——送新娘新郎入洞房!


  喝的人迷迷糊糊地点头,笑影模糊:新郎新娘呀。


  老鲤想,要是他办婚礼,肯定是要简单些的,三个孩子是要来的,梁洵和宁秋辞也来,再趁着槐天裴没反应,又给他抓来一趟。另一边的人要多些,但都是知根知底的,不讲什么俗礼,简单快活。还是按炎国的特色,不缺钱,嫁衣要好的,喜房要好的,宴席他亲自做几道,多点金色,别全是红的黑的,才富贵好看嘛。


  他还是喝多了,想的出神,手上渐渐没了劲,酒盅落在地上,响得清脆,碎得干脆,一堆碎瓷和酒和泥,全揉在一起,狼藉一片。


  老鲤坐在台阶上,看着满地碎瓷,笑起来:“你看这事整的。”


  他笑着,半只手撑着脸,不说话了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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